三国故事:饯送昌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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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献帝建安二年,袁术称帝后,其部将孙策遂宣布脱离袁术,选择自立。袁术得知消息,大怒。
袁术派人携带珠宝,渡江去联络盘踞在丹阳郡陵阳县的山贼首领祖郎,让其搅动山越在孙策后方起事。
祖郎见到袁术来使,大喜,于是联络丹阳郡内山区各部山越起事。此前脱离扬州牧刘繇的太史慈,也在丹阳郡泾县设立屯府,自称丹阳太守,周边的山越也都来依附。
当时丹阳郡宣城县以东为孙策所控制,丹阳郡泾县以西六县为祖郎、太史慈所控。孙策所任命的丹阳太守吴景,将祖郎、太史慈起兵之事,派人报告给在吴郡的孙策。
孙策得到消息,召集众将,准备出兵讨平丹阳西部六县。
孙策每次出兵征伐,张昭、张纮二人常轮流一人主守,一人随征。此前孙策平定会稽时,张纮主守,张昭随军出征。此次征丹阳,孙策留张昭守吴,命张纮随军出征。
孙策率大军离了吴县,西行往丹阳郡进发。孙策弟孙权,其年十六岁,当时任吴郡西部的阳羡县县长。孙策西征途中,召孙权来会,命其随军出征。
孙策大军抵达丹阳郡治所宛陵县,丹阳太守吴景来迎。孙策召集众将会议,吴景介绍祖郎、太史慈的情况,孙策决定先取陵阳的祖郎,再攻泾县的太史慈。
孙策率军离了宛陵,抵达宣城县。此处是孙策势力范围的西界,宣城往西便是祖郎、太史慈所率山越叛乱的区域。孙策命孙权及别部司马周泰率军驻扎在此,为大军后继。
孙策率大军继续西行,往祖郎盘踞的陵阳县进发。留在宣城的孙权,觉得此处在己方势力控制范围内,并未严加防备,所设营地也没有加设围墙等防御设施。
这日,突然四面喊杀冲天,数千山贼朝孙权营寨杀来。孙权闻听大惊,忙冲出大帐,左右刚扶孙权上马,众山贼已经杀至跟前。
众山贼刀矛齐出,朝孙权而来,其中一贼一刀砍中孙权马鞍,孙权兵不满千,左右都大惊不知所措。
就在危难之时,别部司马周泰赶到,以身捍卫孙权,拼命搏杀,接连砍倒数贼。孙权军士兵都被周泰的胆气所鼓舞,遂并力与周泰同战众山贼。
众山贼被砍杀无数,余众见孙权军勇猛,遂溃退,四散逃回山里去了。周泰此时身中十二创,昏倒在地,众人忙将其扶起。
周泰被抬回大帐,孙权忙叫来医生救治,周泰良久才苏醒过来。孙权经此一事,一面重修营寨,加强防守;一面忙派人将山贼来袭消息,去报与孙策。
孙策途中得知消息,对周泰甚是感激。当日宣城之战,若没有周泰拼命搏战,弟弟孙权的命便休矣。
孙策大军赶至陵阳,祖郎率军迎战,孙策亲临战阵观看。
正议校尉张纮劝谏孙策道:“夫主将乃筹谟之所自出,三军之所系命也,不宜轻脱,自敌小寇。愿麾下重天授之姿,副四海之望,无令国内上下危惧。”孙策虽知张纮所言有理,但仍喜亲临战阵,不能自拔。
孙策军与祖郎军数战,祖郎军终大败,祖郎临阵被擒。
祖郎被押到孙策面前,孙策对祖郎道:“尔昔袭孤,斫孤马鞍,今创军立事,除弃宿恨,惟取能用,与天下通耳,非但汝,汝勿恐怖。”当初,孙策在丹阳募兵时,曾被祖郎偷袭,砍中孙策马鞍。
祖郎闻听孙策所言,遂叩头谢罪,愿意归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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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策亲自为祖郎拆除械具,并任命祖郎为门下贼曹。孙策平定陵阳县后,遂进军泾县,征讨太史慈。
当时太史慈驻军在泾县勇里,双方在此展开大战。太史慈军少,被孙策军大败,太史慈也被孙策军生擒。
太史慈被押到孙策大帐内,孙策亲自为其解绑。
孙策执着太史慈的手道:“尚记得神亭一战吗?如果卿当时生擒我,将会如何处置我?”太史慈回道:“未可知也。”孙策闻听,大笑道:“今日之事,当与卿共之。”
孙策又对太史慈道:“闻卿昔为太守劫州章,赴文举,请诣玄德,皆有烈义,天下智士也,但所托未得其人耳。射钩斩袪,古人不嫌。孤是卿知己,勿忧不如意也。”称赞太史慈当初救孔融等烈义之事。
孙策于是任命太史慈为门下督。自此,丹阳全郡平定。
孙策送太史慈出帐,对其道:“龙欲腾翥,先阶尺木者也。”称赞太史慈是一条龙,自己则是助其飞升的树枝。太史慈闻听,对孙策的器重信任甚是感动。
孙策收兵返回吴郡,以太史慈、祖郎为军队前导,军中以为荣。回到吴郡治所吴县后,孙策又拜太史慈为折冲中郎将,并授给兵马。
却说豫章太守华歆到任豫章郡治所南昌后,与驻此的扬州牧刘繇配合,勤政爱民,受到豫章人民的拥戴。
不久,刘繇因病去世,时年四十二岁。其长子刘基,字敬舆,年十四岁,居丧尽礼,刘繇故吏馈饷,皆无所受。
刘繇有众万余人,其属下孙邵、滕耽、滕胄等人,愿奉华歆为主,请其代理扬州刺史。华歆认为因时擅命,非是人臣所应为,推辞不受。
众人守之连月,累请华歆为主,华歆仍坚决不从,并谢遣众人。
刘繇去世、其众无所依的消息传到吴郡,孙策觉得这是扩充自己实力的好机会,想到太史慈与刘繇是青州同乡,刘繇其众多青州人,可令太史慈游说其众来降。
孙策于是找来太史慈,向其解释昔日与刘繇的矛盾,都是袁术的原因,迫不得已而为,现在刘繇已经去世,悔恨在其生前时没有机会向其解释。
孙策以太史慈与华歆、刘繇部曲都是青州同乡,希望其去豫章,如果刘繇部曲有愿来投的,可召来吴郡,此行一并探听豫章郡情况。
太史慈闻听,愿前往豫章。孙策大喜,问其需要带多少人,尽管说。太史慈道:“慈有不赦之罪,将军量同桓、文,待遇过望。古人报生以死,期於尽节,没而后已。今并息兵,兵不宜多,将数十人,自足以往还也。”
太史慈于是告辞,回去准备。孙策左右都劝孙策道:“太史慈此去,必不还也。”孙策道:“子义(太史慈的字)舍我,当复从谁!”认为太史慈必会归来的。
到了太史慈出发的日子,孙策在吴县西郭门昌门外送行。昌门本名阊门,乃春秋时吴王夫差所建,取天门通阊阖之意,故取名为阊门。至战国时,楚国春申君将其更名为昌门。
孙策在昌门外设宴,与太史慈饮酒,为其饯行。宴罢,孙策与太史慈把腕而别道:“何时能还?”太史慈答道:“不过六十日。”
太史慈遂率数十人,往豫章去了。
孙策身边左右人见太史慈走远,议论纷纷,有的说太史慈不可信;有的说太史慈与华歆州里同乡,恐怕会投奔华歆;还有的说太史慈可能会借道江夏黄祖,回到北方。总之,大家都认为不该遣太史慈而去。
孙策听到众人议论,对大家道:“诸君勿复言,孤断之详矣。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,然非纵横之人,其心有士谟,志经道义,贵重然诺,一以意许知己,死亡不相负,诸君勿复忧也。”
太史慈一路西行,进入豫章郡境内,打探情况,得知有丹阳人僮芝,占据了豫章郡南部的庐陵等数县,诈称有诏书,其被封为庐陵郡太守。
又有鄱阳的宗族大户自立,拥兵守界,豫章太守华歆任命的长吏无法进人其境,其对外宣称:我已别立郡,须汉遣真太守来,当迎之耳。
豫章郡海昏县还有上缭壁,有五六千家,相聚为宗伍,只象征性输租布到郡里,郡里征召其一人也不可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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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史慈一路行来,得知豫章太守华歆是贤良有德行之人,虽受郡民拥戴,但无筹略之才,对郡内这些割据势力,都无能为力。
太史慈抵达豫章郡治南昌,华歆以其州里同乡,接见太史慈,得知其来招抚刘繇旧部,大喜,华歆正为安置这万余人发愁。
太史慈去拜祭了刘繇,见了刘繇之子刘基。刘繇与太史慈同是青州东莱郡人,当初,太史慈来到江南便是投奔的刘繇。
太史慈随后会见了刘繇属下孙邵、滕耽、滕胄及一众部曲,众人闻听太史慈来意,多数愿随往吴郡,太史慈大喜。
太史慈于是辞别华歆,率孙邵等一众刘繇旧部返回吴郡。
孙策这日正召集众人会议,有人来报太史慈归来,此时距太史慈离开尚不足六十日,众人至此乃服孙策的识人。
孙策亲自来迎接太史慈。太史慈将刘繇旧部的孙邵、滕耽、滕胄等人,介绍给孙策,孙策都一一留用。
孙策设宴款待太史慈,太史慈介绍了此行经过,及华歆治下的豫章郡情况。孙策听说华歆不能平定豫章境内叛乱,抚掌大笑,遂有了吞并豫章的想法。
建安三年,孙策以平定江东三郡,又收服刘繇旧部,势力大涨,于是派张纮到许贡献,礼物倍于上次建安二年的贡献。
张纮抵达许都,曹操亲自设宴招待。
曹操询问江东情况,张纮对当朝一众公卿,盛赞孙策材略绝异,平定三郡,风行草偃,加以忠敬款诚,乃心王室。
曹操欲厚恩抚纳,以悦远人,乃优文褒崇,表孙策为讨逆将军,封吴侯。曹操辟张纮为司空掾,举高第,补为侍御史。
时任将作大匠的孔融升为九卿之一的少府卿,每朝会访对,孔融辄为议主,引正定议,诸公卿大夫隶名而已。
少府孔融以下许都朝内诸大臣,都与侍御史张纮友善。曹操知前会稽太守、徐州名士王朗还在孙策处,于是派使者去征召王朗回许任职。
孙策接到曹操的来信,知道不能再留下王朗,只得同意了王朗的北返。王朗于是辞别孙策,离开吴郡曲阿,渡江返回北方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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